【北歐航程】格陵蘭 Greenland(上):走過世界最大的島嶼

文章發布日期:2019年11月17日

2017年8月,在我登船後的第三個禮拜,我們的郵輪來到了格陵蘭的努克(Nuuk)、卡科爾托克(Qaqortoq)和帕繆特(Paamiut)。

從來沒有想過我會來到格陵蘭,一個對我來說極為陌生的地方。

開始對這個島嶼有初步的印象,大概是在2014年初看了電影《白日夢冒險王》(The Secret Life of Walter Mitty)。電影中的主角華特米提(Walter Mitty),為了尋找攝影師尚恩歐康諾(Sean O’Connell),從美國飛去格陵蘭的首都努克(Nuuk),從此展開了他的冒險旅程。

不過這部電影從未到格陵蘭取景,這段在格陵蘭的場景實際上是拍攝於冰島的兩個小鎮Stykkishólmur和Höfn。

上圖取自於電影《白日夢冒險王》(The Secret Life of Walter Mitty)中主角在格陵蘭努克(Nuuk)的場景,然而,這裡實際上是冰島的一個小鎮Stykkishólmur。

除了電影,在我的記憶中閱讀到關於格陵蘭的報導,大概是這幾年來不斷在探討的議題:全球暖化造成大面積冰蓋融化。而在2019年,當美國總統川普想買下格陵蘭的消息一出,更讓它瞬間成為國際新聞的焦點。

當時美國脫口秀主持人康納(Conan)趁著這波話題熱度,同年8月份他飛往格陵蘭的努克(Nuuk)和伊盧利薩特(Ilulissat)一探究竟。他的節目很好笑,又能幫助你迅速對這個島嶼有基本的認識,有興趣的人可以在Youtube上打#conangreenland(頻道名稱為:Team Coco)。

上圖是我在北歐航程所到過的地方,分為兩段航程:從英格蘭Southampton到冰島Reykjavík(紅色路線);另一段則是冰島Reykjavík到丹麥Copenhagen(紫色路線)。

格陵蘭的歷史

格陵蘭(格陵蘭語:Kalaallit Nunaat,丹麥語:Grønland,英文則為Greenland),為全世界最大的島嶼(澳洲被定義為大陸 Continent),面積2,166,086平方公里(相當於60個台灣),大部分的領土位在北極圈內,約五分之四的土地被冰雪覆蓋。

大約在西元前2500年,北極圈多爾塞特人(Dorset)遷徙來到格陵蘭,後來在西元1000年開始逐漸消失。科學家推測可能是因為氣候變暖,導致多爾塞特人適應不良,也可能是因為出現新的疾病而大量死亡;或臆測被後來到來的圖勒人(Thule)滅絕,但沒有證據可以支持這個說法。

現今佔格陵蘭90%人口的因紐人(Inuit),其祖先就是上述的圖勒人(Thule)。圖勒人從阿拉斯加一路向東遷徙,途經加拿大北部,大約在13世紀來到格陵蘭定居。

當你聽到多爾塞特人和圖勒人時,或許感到十分陌生,他們其實就是大眾較熟悉的「古愛斯基摩人」(Paleo-Eskimo)和「愛斯基摩人」(Eskimo)的一支。愛斯基摩人這個用詞,對於加拿大和格陵蘭的因紐人來說帶有歧視的意味,以下將以北極圈美洲原住民稱之。

格陵蘭在地理位置上雖屬於北美洲的一部分,文化與政治上卻深受歐洲的影響。除了北極圈美洲原住民,維京人則在西元986年來到這塊土地。關於維京人紅毛艾瑞克(Erik the Red)的故事,將會在【北歐航程】格陵蘭 Greenland(下):因紐人如何在冰天雪地中生存?的介紹中提到。

而自13世紀起到今日,格陵蘭持續受到斯堪地那維亞國家(Scandinavia)的統治。1261年格陵蘭被納入挪威王國(872–1397)、1397年成為卡爾馬聯盟(Kalmarunionen,1397–1523,由挪威、丹麥與瑞典組成的共主邦聯)、1537年為丹麥-挪威聯合王國(1537–1814)的一部分;接著在1814年,格陵蘭成為丹麥的殖民地。

在二戰時期,丹麥被德國佔領而無法執行在格陵蘭的統治權,從丹麥運往格陵蘭的物資就此被中斷。此時駐華盛頓的丹麥大使與美國政府簽訂《格陵蘭條約》,讓美軍接管了格陵蘭的防衛工作,並在島上建設兩個空軍基地,將物資從美國和加拿大運送過去。

美國政府想買下格陵蘭的念頭,早在川普之前就有。二戰結束之後,1946年,當時是杜魯門總統執政,美國政府開價以1億美金的金塊,欲向丹麥政府購買格陵蘭,當然被拒絕了。

現在的格陵蘭為丹麥的自治領地,這是島內居民在2008年透過公投,於2009年落實成為自治領地的願景。現階段為內政獨立,外交與國防事務由丹麥政府主導。

圖片位於格陵蘭首都努克(Nuuk),我站在碼頭邊,準備要搭乘接駁船回到郵輪上。當時是2017年的八月初,晚上9點多,室外溫度為攝氏8度。身後為格陵蘭國家博物館與檔案館(Greenland National Museum and Archives)。

現今的格陵蘭

格陵蘭的經濟來源多仰賴漁業與丹麥政府的補助,主要的出口漁獲是北極甜蝦、鱈魚和格陵蘭比目魚。在過去,獵捕鯨魚和海豹曾經佔格陵蘭經濟活動的一大部分,但隨著當今國際主流觀念的影響與法律的約束,這兩項產品的市場不斷在萎縮中。格陵蘭僅存的一家皮革廠 Great Greenland Tannery,位在卡科爾托克(Qaqortoq),嚴重依賴丹麥政府的補貼。

由於漁業收入容易受到價格波動的影響,再加上對單一依賴式經濟的隱憂,於是格陵蘭在20世紀末開始發展觀光旅遊業。然而,這塊土地似乎是一個被國際觀光客遺忘的地方,根據Greenland Tourism Statistics的統計,2017年,我去到格陵蘭的那一年,來此的觀光客將近10萬人次,旅客大多來自西北歐和北美國家。跟台灣相比的話,出於台灣交通部光觀局的數據,2017年來台旅客有一千萬人次,兩者數量相差懸殊。

不過隨著氣候暖化、大面積的冰融化,在多數人眼中的環境危機,卻為格陵蘭帶來經濟發展的機會,不論是在漁業、農業、觀光業、礦業和運輸業。舉例來說,冰融化後,使得郵輪更容易駛進峽灣,將為更多的港口城市帶來觀光收入。2016年,Crystal Serenity(水晶郵輪)寫下歷史,一艘載著一千名乘客的郵輪,來到格陵蘭西北邊航行。

另外,氣候變暖對格陵蘭的農業發展十分有利,作物的生長季節逐漸變長,未來或許收成量足以支撐內需,不需要再從丹麥進口;海水溫度的上升,也使得漁獲資源增加與捕撈季節延長。

而最受他國矚目的是,在厚重的冰層下,格陵蘭可能蘊藏著極其豐富的礦產,當冰融化後,使得挖礦工程更容易進行。格陵蘭的採礦業始於1950年代,當時在Kvanefjeld挖到鈾礦(Uranium),在歷經半個世紀以後,現已探勘到煤、鐵、鉛、鋅、銀、金、銅、鑽石、螢石(Fluorspar)、稀土元素(Rare-Earth Elements, REE)、石油和天然氣等等。

2019年國際新聞的火熱話題之一,就是美國政府想買下格陵蘭的動機:該島的戰略地位、通往北極的貿易航道,以及潛在豐富的礦產資源,其中又以稀土元素備受各界關注。目前已有兩家澳洲企業在格陵蘭進行稀土金屬開發的計畫,分別是Tanbreez Mining和Greenland Minerals Limited。氣候暖化牽動格陵蘭眾多產業的發展,未來將可能產生可觀的經濟效益。

接下來,我將透過到訪的景點,揭開格陵蘭的神秘面紗,以首都努克(Nuuk)為開端。

Nuuk

上述提到格陵蘭的經濟來源主要是仰賴漁業與丹麥政府的補助,而勞動力的產出則超過半數貢獻在公部門,包含國營事業的格陵蘭航空(Air Greenland)、皇家北極海運公司(Royal Arctic Line)、大格陵蘭皮革廠(Great Greenland Tannery)等等。公部門的工作多以行政職為主,這些職缺大部分位在首都努克(Nuuk)。

格陵蘭的人口數約為五萬六千人,將近三分之一(一萬八千多)的人居住在首都努克(Nuuk),上圖為格陵蘭最繁華的地方。圖片中矗立著一座大樓,建築物的風格與高度格外引人注目,你注意到了嗎?

那座灰色大樓,是格陵蘭目前最高的建築物,也是格陵蘭第一座購物中心,於2012年開幕。一二樓為購物中心,三樓到十樓為辦公室,地下室則為格陵蘭首座室內停車場。

而這個人口數不多的首都,過去由石油作為燃料發電,在1993年落成格陵蘭第一座水力發電廠,現在努克(Nuuk)的供電主要是依靠架在Buksefjord峽灣上的水力發電廠。

我們的接駁船停靠在格陵蘭國家博物館與檔案室(Greenland National Museum and Archives)前的港口,下船後我們沿著Hans Egedesvej朝北邊走,走了幾分鐘後就會看到主教教堂 Annaassisitta Oqaluffia(建於1849年,在我身後那座紅色木製建築)。

當時的我們漫無目的地隨處走走看看,剛登上郵輪工作的第三個禮拜,還在享受跟同事們結伴外出的愉悅,我並沒有花太多心思在參加岸上觀光活動(Shore Excursions)。

來自阿根廷的喬治娜,邊走邊跟我們抱怨著,她說這個地方讓她想起家鄉醜陋的一面,居民似乎不在意他們的居住環境,垃圾隨處可見。對這個城市的厭惡之情,加上抵擋不住攝氏8度的低溫,喬治娜在跟我閒逛了兩三個小時後,便回到郵輪上。

剩下我跟來自烏克蘭的塞吉,我們沿著主要幹道400-ertalik走,中途在Eqalugalinnguit Paarnat公車站遇到一位當地女孩(她讓我想到藍心湄),她是因紐人(Inuit),正在讀大學。塞吉如往常一般,興致勃勃地和這位女孩合照。

塞吉是我在郵輪上最要好的朋友之一,也是我的開心果,跟他一起外出時,經常擁有美好的時光。

他的喜好之一,就是在路上搭訕當地女性,蒐集跟她們合照的照片。一開始我很不習慣他的行為,但後來覺得當地人是風景的一部分,況且是在徵求過本人同意的情況下拍照,我也開始會(偶爾)邀請當地人入鏡。

接著,我們來到Annersuaq湖泊,湖泊邊矗立著一排五顏六色的房子,我們興奮地跟這排房子拍照,當時卻不知道從這個湖泊到格陵蘭大學(University of Greenland)僅不到一公里的距離。

我很想親眼看看格陵蘭這唯一的大學,它在2018年共有205位學生註冊,14位教學人員,人數比我們郵輪上的船員少了一半。

生活在只有四百多位船員的郵輪上,我已覺得環境有夠封閉了,很好奇格陵蘭的大學生活會是甚麼樣貌?

在外面閒逛著,不知不覺幾個小時過去了,轉眼已來到晚餐時間。我們東挑西選,特地選了一家有wifi的餐廳Bone’s Nuuk。來到格陵蘭,我卻在品嚐美式食物和愛爾蘭咖啡,不過意外嚐到如此好喝的愛爾蘭咖啡,讓我日後念念不忘。

由於格陵蘭的物價高,塞吉只想點一杯飲料,店員表情不悅地告訴他,要使用網路至少要點一份餐點。然而在點餐之前,塞吉先問到了wifi密碼,他不理會店員的要求,和我一起在店裡待了兩個多小時。

時間飛快地流逝,我們差不多要動身回去郵輪。在櫃檯結帳時,我選擇刷卡付帳,讓塞吉再付現金給我。

從店員手中拿回我的信用卡後,她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對著我說:「請確保他會還錢給妳。」在我跟塞吉踏出餐廳的那一剎那,我們看著彼此大笑起來,覺得今晚在餐廳發生的對話實在太好笑了。

我們一路說說笑笑走回郵輪,搭上接駁船回到船上後,我聽見站在舷門(Gangway)的安保官(Security officer)用對講機向上層報告著:「精品店的誰誰誰,賭場的誰誰誰回來了」。安保官對我們說整艘郵輪在等我們回來,我和賽吉才意識到我們是最後登船的兩個人。

似乎不管是船員還是乘客,大部分的人對於這個了無生氣的地方,不是很感興趣。對於我來說,這是我第一次來到努克(Nuuk),大概也是最後一次吧!所以特別想記錄下我在這裡閒逛一整天的所見所聞。

如果你是特地安排來到格陵蘭渡假,不是郵輪這種快閃式觀光,這裡提供你各式各樣的戶外活動,像是雪地與冰蓋健行、滑雪、賞鯨、賞冰山、水肺潛水、滑獨木舟、狩獵活動、泡溫泉、釣魚、追極光或乘坐電動雪橇等等;而對於熱愛探索文化的人,除了博物館,還有不少導覽活動供你選擇。

接下來要在【北歐航程】格陵蘭 Greenland(下):因紐人如何在冰天雪地中生存?介紹另外兩個城市,卡科爾托克(Qaqortoq)和帕繆特(Paamiut)。如果你想知道格陵蘭為什麼會被取名為「綠色的土地 Greenland」,那麼別錯過維京人紅毛艾瑞克(Erik the Red)的故事。

除此之外,格陵蘭曾經以獵捕海豹為生,在下一篇文章中將帶你去看格陵蘭皮革廠 Great Greenland Tannery的樣貌,那厚厚一疊的海豹皮至今還深深烙印在我的心裡。不管你對於將動物皮草使用在服飾上的看法如何,希望你能在看完文章後再做批判。

備註:文章部分參考來源為【VisitGreenland】、【Greenland – Wikipedia】、Nuuk – Wikipedia】。

作者:吳貞貞 Jennifer Wu

或許你還想看

【北歐航程】格陵蘭 Greenland(下)
:因紐人如何在冰天雪地中生存?

【地中海航程】歐洲絕美小鎮
:黑山 Montenegro-科托 Kotor

【巴拿馬運河航程】哈瓦那Havana一日遊,看見古巴的美麗與哀愁!